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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从吴昌硕到布朗库西日本美术馆掠影6688体育app

2024-05-25 04: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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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88体育app今年三、四月间,去了趟韩国和日本,为期近一个月。期间大部分时间在日本各地旅行,顺便看了不少美术馆展览。这里不揣鄙陋,将在东瀛美术馆参观的见闻和感受略述如下,与大家分享。

  今年是海派领袖吴昌硕先生诞辰180周年,日本早在去年底开始,就分别在朝仓雕塑馆、东京国立博物馆、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和兵库县立美术馆四家单位先后推出以“吴昌硕的世界”为主题的纪念展览。四家展览内容不一,各有侧重,并合作出版了一本精美画册。种种细节,处处可见日本各界对吴昌硕艺术成就的尊崇。

  4月3日,笔者到神户,有幸参观了兵库县立美术馆的展览,题目为:“吴昌硕的世界——海上画派与西泠名家”,共展出吴昌硕及其师友门人的作品共计125件,涵盖了书画、印章以及拓本印谱典籍等门类,洋洋大观,丰富而具体。尤其难得的是,其中除少数几件展品来自东京国立博物馆和京都国立博物馆馆藏外,其余作品均为日本已故书法篆刻家梅舒适生前藏品(已由家属捐赠该美术馆)。因此该展如果看作是梅氏的一个专题收藏,同样别有意味。

  梅舒适(1916-2008)是日本影响很大的书法篆刻家,曾任西泠印社名誉副社长、日本书艺院理事长和日本篆刻家协会理事长等职,他对吴昌硕的艺术推崇备至,这批藏品是其毕生心血所聚。

  展品琳琅满目,被精心展示在玻璃橱窗里面。现场除展示吴昌硕本人数十件书画篆刻作品外,还有高棨、吴云、杨沂孙、杨岘6688体育app、潘祖荫、蒲华、顾沄、吴大澂、金心兰、倪田、黄山寿、黄宾虹、顾麟士、王一亭、叶铭、童大年、赵云壑、吴涵、陈师曾、吴待秋、高野侯、丁仁、王福厂、张宗祥、马衡、吴东迈、马公愚、王个簃、诸乐三、来楚生、沙孟海、沙曼翁和梅舒适等数十位名家作品,为我们勾勒出一道海上画派与西泠印社诸位大家的辉煌图景。

  梅舒适以一东瀛人士,凭一己之力6688体育app,精心蒐罗如此丰富的吴昌硕系列藏品,其中不乏精品孤品,在在彰显缶翁艺术在彼邦的非凡魅力6688体育app,观之令人心热。

  我在该馆还意外获睹了另一个重要展览——“苏拉吉和森田子龙”(Pierre Soulages and Morita Shiryu),这是一个双个展,前者是法国有名的抽象画家,前年刚刚去世;后者是日本战后前卫书法运动的主要发起人,创办《墨美》杂志和墨人会,他是井上有一的好友和重要推手。森田子龙也是最早介绍欧美抽象艺术并将之与书法作比较研究的日本人士,他和苏拉吉交往颇多,早在1953年的《墨美》杂志上就专题介绍苏拉吉的抽象画。1958年,苏拉吉和好友赵无极到日本考察,受到森田子龙等人的热情款待。

  这个展览规模很大,系与法国的苏拉吉博物馆合办,对了解日本前卫书法与西方现代抽线艺术之间的互动关系很有帮助。

  值得一提的是,兵库县立美术馆是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的杰作,雄心勃勃,体量庞大,不亚于一个大型购物中心。因此即便里面已有不少专题展示空间,但仍有不少展厅空置,加上现场观众数量不足,偌大的水泥场馆内益发显得寂寞空旷。说实话,这种美术场馆建设的“好大喜功”,如今在国内也大有蔓延之势,值得人们警惕。

  大阪的这座中之岛美术馆建成于2021年,由建筑师远藤克彦领衔设计,总面积两万多平米,远看像一个悬浮的黑方盒子,沉静轻盈,在城市建筑群中特别显眼和谐。

  美术馆的莫奈展览几乎涵盖了他一生的作品,很有看头。大师确实不一般,28岁就画得非常好了,尤其那张全家用餐的画作,很大,目测近三米高,但还是非常结实老到,可见他的天赋和功力。他的一些典型题材,如干草堆、伦敦雾桥、睡莲等都有不同时期的作品做前后对比,耐人琢磨寻味。

  现场观众络绎不绝,需要排队方可入场。后来据朋友说,五一期间正好也是日本长假,人满为患,需要排队二三小时才能进去参观,可见人气爆棚。

  藤田美术馆是大阪的一家私人美术馆,创立于1954年。馆内藏有包括书画、佛教艺术品、青铜器、漆器、织品及茶道具在内的数千件日本及中国艺术品,主要为藤田家族(明治时期关西第一大财阀),著名实业家藤田传三郎及其两个儿子的历年收藏。其中有9件为日本国宝,52件为重要文化财产。

  国内大众知道藤田美术馆多半是缘于几年前的一次重要拍卖。2017年,藤田美术馆为了翻修馆舍,委托纽约佳士得公司拍卖一批亚洲艺术珍藏,其中尤其以中国古代青铜和书画为大宗,创下2.69亿美元成交总额的破纪录佳绩。

  前年4月,美术馆修缮重开,建筑新颖别致,独具匠心。美术馆现代与传统高度结合,大堂左右设置了可供观众休憩和体验的茶道区和日式榻榻米。同时,美术馆花大力气拆除了围墙,和毗邻的公园绿地打成一片,可供游人自由出入。诸如此类的设计大大增强了观众和市民的参与度和亲近感,令人惬意轻松。

  分布于日本濑户内海的丰岛、直岛和小豆岛等处的各种当代美术馆,近年来俨然成为国际知名的旅游打卡地,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前往一探究竟。

  4月5日那天,我们从冈山开车到宇野的码头,坐船四十分钟抵达丰岛的唐柜港,走路十分钟上山,就到了内藤礼设计的半地穴式丰岛美术馆。

  我们一行五人是下午二点到美术馆的,没有吃午餐,大家饥肠辘辘。岛上人烟稀少,更遑论饭店。到美术馆前台,观众不多,无奈服务小姐态度冷漠,要求预约才能入馆,而且要我们自己用手机登录网站预约。无奈当地信号太差,我们试了十几分钟都不成功。只好再次求助于前台,前台算是“开恩”,在她的电脑上为我们办理了预约,但必须又推迟半小时,到三点的档期方可入场。我们表示能否先进餐厅买点吃的,或者进去看看山前海景。对方一概拒绝。至此我实在忍无可忍,走到前台,用蹩脚的英文要求对方,请他们的馆长出来,我要当面投诉。前台小姐表情紧张,马上叫来两三个工作人员。

  我说我去过贵国许多美术馆,从来没有碰到如此糟糕的服务,这也不允许,那也不通融。我们水陆兼程,专程来贵馆参观,不是来挨饿,也不是来享受你们这种无礼对待的。另外,我们回冈山的末班渡轮是晚上五点多,误了船,把我们困在岛上,耽误我们的旅行计划,你们谁负责?!一番“论理”之后,他们马上请我们进去参观……

  说来难为情,这还是我在日本美术馆第一次“发飙”,也许日本人确实“在内心深处都是受虐狂”(这是伊恩·布鲁玛《东京绮梦:日本最后的前卫年代》书中的一句话。)最近我很认同一位学者的观点,我们不要被人用“艺术”的名义给“欺负”了,这种情形并不鲜见,谨记。

  直岛比丰岛要大得多,景点和配套设施也完善得多。此地也是安藤忠雄的“地盘”,到处是他的手笔,那座地中美术馆尤为引人注目。

  美术馆也是建在地下,沿楼道曲里拐弯走下去,一路充满神秘感,也有点故弄玄虚。我边走边想,人们都称赞安藤为“清水混凝土诗人”,但这次看了他的几处建筑后,却觉得他的建筑冷酷无情,甚至阴气太重,尤其建在地下,简直是在阐述他的“墓道美学”。

  地中美术馆有五幅莫奈的睡莲画作,美轮美奂。最大的一幅双联作品,高2米,宽6米,精美绝伦。据说美术馆的建造初衷就是为了这批莫奈作品。当然,馆内的当代艺术家德·玛丽亚(Walter De Maria)和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的创作,同样可圈可点。

  那天阳光明媚,气温也高,岛上樱花盛开。大家骑着租来的助力自行车在岛上乱窜,沐浴在和煦的春光里,令人心情大好。

  仓敷老城精致美丽,老街一角的大原美术馆已有近百年历史。这个老钱家族所建的美术馆,主体建筑有罗马风格,深沉大气,藏品包罗万象。它是全日本第一座私人美术馆,至今仍是日本最大的私人美术馆,1930年由仓敷本土实业家大原孙三郎创建。二战期间,美军轰炸日本本土,全国199座城市遭到损毁,仓敷因为大原美术馆而得以幸免。

  馆内的西洋油画独树一帜,从埃尔·格列柯的《受胎告知》到印象派大师名作,从毕加索、马蒂斯,再到现当代大家,应有尽有。其中很多油画,像莫奈、马蒂斯等人的作品,是当年大原好友画家儿岛虎次郎在巴黎直接从画家手中购得。中国文物方面有青铜陶瓷、石刻造像等珍品,还有埃及和阿拉伯地区的文物,至于日本艺术品那就更加洋洋大观了。美术馆除本馆外,还有分馆、东洋工艺馆和儿岛虎次郎纪念馆等毗邻,并修建日式庭院供游客游玩休憩,环境幽雅宁静。

  日本的美术馆和博物馆简直无处不在,而且没有城乡差别。4月9日从尾道去松山的路上,路过生口岛,原来就是大画家平山郁夫的老家濑户田,当地建有他的一个美术馆。

  虽然地处相对偏僻的乡下,但这个美术馆做得一点也不马虎。美术馆为庭园式建筑,幽静雅致,设计非常用心,室内装饰令人想到西域风情。平山郁夫一生创作了大量祈盼人类和平的作品,有许多佛教主题的绘画。他与我国敦煌更结下不解之缘,贡献了不少心力。

  后来在高松的山野,同样邂逅由野口勇的工作室改成的美术馆。原来这个叫牟礼的乡下,和附近的庵治都盛产优质花岗岩,于是成为有名的石材雕刻和加工基地,当地作坊聚集。所以野口勇把自己的工作室建在这里,方便他的创作。

  这次在东京呆了六天,忙里偷闲,只看了一个展览。13日那天去银座办事,中间溜出来到石桥财团的Artizon Museum,参观名为“布朗库西:雕刻本质”的专题展览。

  康斯坦丁·布朗库西(Constantin Brancusi,1876-1957)出生罗马尼亚农家,早年贫苦,28岁到巴黎深造,日后大放异彩,被尊为现代雕塑之父。我对这位雕塑家慕名已久,他是现代简约艺术的鼻祖。说来也巧,野口勇就当过他的助手。

  在巴黎,他的才华马上得到雕塑大师罗丹的赏识,邀请他来做助手。但仅仅两个月后,布朗库西就离开了罗丹工作室。他声称:“大树的阴影下什么都不会长”。那段时间是他个人最艰辛的时期,他必须闯出自己的道路。

  他不断寻找雕刻的完美和优雅,在不断雕琢磨洗中,使作品臻于简炼纯粹。布朗库西认为:“在接近事物的本质中,无论如何需要简洁,但简洁不是艺术的目的,而是为了揭示事物的真正本质或者精神。”

  展厅里有数十件布朗库西雕塑,陈列相当考究。站在《吻》、《沉睡的缪斯》、《波嘉妮小姐》、《飞翔的鸟》等名作前,令人为之陶醉。展览还有他的画作、草稿和摄影作品,一并呈现出雕塑家的创作轨迹。

  这家企业美术馆是我去年来东京时偶然发现的,已有七十年的历史了,它在疫情期间翻新改名。馆内收藏异常丰富,在布朗库西展的同时,美术馆推出日本雕塑家清水多嘉示的展览也相当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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